傅御宸哼了一聲:“該把竹林寺的所有人都帶來。還有,最近去竹林寺上香的人也該查清楚。”
唐高達出去傳皇上的口諭了。
沈老夫人又要跪下請罪,傅御宸忙對沈老夫人說:“外祖母,您肯定是被矇蔽了。舅母,你帶外祖母去偏殿休息一下,一會兒竹林寺的人來了,麻煩你們指認一下。”
鄭香心裏忐忑,趕緊帶着沈老夫人離開了。
慕容錦擔憂地回頭看了看慕容清。
慕容清喚道:“長姐,你留在這裏陪本宮說說話吧。”
慕容錦行禮說“是”,就回來坐在牀邊的椅子上。
慕容清擡頭看向傅御宸,傅御宸愣了一愣,心想,這是怎麼個意思?
慕容清想,怎麼這麼沒有默契?她只得說:“皇上,沈老夫人難得進宮一趟,您不去陪着說會兒話嗎?”
傅御宸委屈,但他不能說,他的皇后這是在轟她走呢!
傅御宸訕訕地說:“罷了,朕去偏殿坐坐,你們姐妹說話吧。”
傅御宸出了寢殿,慕容清將宮女們都打發出去,靠在牀頭小聲問慕容錦:“長姐,你婆婆可是給你氣受了?”
慕容錦低頭說:“回皇后娘娘的話……”
慕容清拉着慕容錦的手,說道:“如今這裏沒有外人,你不必這麼拘謹。”
慕容錦抹了抹眼淚說:“婆婆她覺得,因爲我們,舒雲才被送到了竹林寺,因此,處處刁難我。我平日在醫館忙碌,回來她就冷嘲熱諷,讓我在她跟前站規矩,說她這裏疼那裏癢,有時候整夜讓我守在她牀前……”
慕容清氣得一拍枕頭,怒道:“沈舒平呢?他是個廢物嗎?他居然都不知道護着你?”
慕容錦趕緊擦擦眼淚:“娘娘別動氣,小心腹中的胎兒。婆婆當着沈舒平的面,對我言語親熱,她生病了讓我這個兒媳陪牀,沈舒平也不好阻攔。只要沈舒平不在,婆婆就百般找茬磋磨我。”
慕容清咬了咬嘴脣,緩了一會兒才說:“我倒忘了沈舒雲也在竹林寺,轉胎丸這件事裏頭未必沒有她的事兒。長姐,你放心,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爲你做主。”
慕容錦看了看四周,小聲說:“我就是擔心我婆婆沒安好心。我冷眼瞧着,她是想讓沈舒雲進宮當妃子。”
慕容清被氣笑了:“她倒是敢想,也要看皇上看不看得中她家閨女。”
慕容清見慕容錦憂心忡忡的,安慰她說:“皇上如今沒有選妃的打算,你放心吧。倒是沈舒平,他當初承諾的話若是做不到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
慕容錦着急地說:“娘娘,沈舒平他還是維護我的,我這邊沒事。您如今在這個位置上,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需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。我的事情我能處理好,您就不要多管了。”
慕容清搖頭說:“你我是姐妹,她們母女敢拿捏你,就是與我過不去。要不然你和沈舒平搬出來住吧,他若不願意搬出來,你就先回侯府居住。”
慕容錦神情哀傷地說:“婆婆她說我成親幾個月還沒有身孕,爲了子嗣考慮,她有意給沈舒平塞一個通房。我若是獨自搬出來……”
慕容清冷笑道:“她敢!沈舒平要是敢納通房小妾,你們乾脆就和離好了。”
慕容錦似乎有些捨不得沈舒平,低頭說:“沈舒平拒絕了,他娘纔沒有得逞。沈舒平目前看來還是好的,只是,男人到底心不細,我的委屈他並非都能看在眼裏。”
慕容清靈機一動,問慕容錦:“你公公沈修遠可有小妾?”
慕容錦點頭說:“有兩個姨娘,一個杜姨娘,一個章姨娘。兩個姨娘姿色一般,不怎麼受寵,都還算本分,不過是被我婆婆挑選出來裝點門面而已。”
慕容清狡黠地笑了笑說:“不如我們給你婆婆找點事情做吧。”
慕容錦迷茫地問:“你打算怎麼做?”
慕容清笑道:“沈修遠還不到四十吧?他整日面對鄭氏這個蠢婦,實在難爲他了。我打算賞給他一個美妾。”
慕容錦忍俊不禁:“你可真有鬼主意。只是,我怕尋常的小妾都鬥不過我婆婆。”
慕容清笑道:“你放心吧,嬌軟美人,溫香暖玉,我看沈修遠不像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。”
慕容錦的心情好了一些,給慕容清把了把脈,知道慕容清沒有大礙,她才放下心來。
姐妹兩人說笑了一陣子,不一會兒,竹林寺的住持清音來到了鳳藻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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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清讓人將她帶到殿內,傅御宸開始審問。
“清音法師,你可認識這藥丸?”
清音湊近看了看說:“認識。這木盒裏的藥丸是貧尼送給沈老夫人的轉胎丸。”
傅御宸身子往前傾了一些,盯着清音問:“你確定這是轉胎丸?轉胎丸裏頭爲何會有麝香?!”
清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:“麝香?不可能!貧尼雖然見識淺薄,但也知道孕婦不能使用麝香,怎麼可能會在轉胎丸中加麝香?”
百里澤將捏開的那一丸藥遞給清音,說:“可是,這轉胎丸中確實有麝香存在。”
清音低頭聞了聞,驚訝地睜大眼睛說:“皇上,貧尼確實沒有在裏面加麝香。”
傅御宸示意百里澤說:“百里神醫,侍衛們在竹林寺又搜到了一些轉胎丸,你看看裏面是否有麝香存在。”
百里澤走到桌案旁,拿起一丸藥捏開仔細檢查過以後說:“回稟皇上,這些轉胎丸中沒有麝香。”
清音這才雙手合十,說道:“阿彌陀佛,我們竹林寺的轉胎丸一向有口皆碑,怎麼可能在裏面加麝香自毀名聲?”
慕容清嚴肅地說:“轉胎丸並無作用。胎兒若是男胎,你們便說是轉胎丸靈驗,若是女胎,你們就說是孕婦心不誠。這樣的轉胎丸,以後不準再賣了。”
清音低頭頌了幾句“阿彌陀佛”說:“回皇后娘娘的話,竹林寺的轉胎丸並沒有賣過,都是免費送給香客的。”
慕容清笑了笑:“說是免費送給香客,香客們得了轉胎丸,感恩戴德,自然願意多施捨些香油錢。這樣一來,這些轉胎丸和賣又有什麼區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