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舒嫿和趙笈在城牆上面廝混至夜幕降臨。
她的裙擺染著幾滴白濁,弄得她根本不想下去見人。
他和她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了,她更願意偷懶曬太陽,而不是被他折騰得腰酸腿軟。
不過換個角度來形容的話,趙笈其實還挺專一的。
折騰她的花樣十年未變。
或許是因為被他折騰得困了,在回家的路上,舒嫿忍不住睡了一覺。
夢裡,她夢見一片古色古香,她和他好像也是古代人,重演了一遍他們的初遇。
如此設想,他們的初遇確實不像這個時代該有的經歷。
冬日,大雪,清貧消瘦的女孩,貴氣斯文的男人。
她警惕多疑不安,很難相信任何人,但最後還是跟他走了,從冬天走進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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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她而言,春天是過分旖旎的幻紅,她想起當時自己有多麽低微,又多麽不情願地給趙笈暖床,真真是造化弄人。
車停的時候,她的夢總算也醒了。
虛虛睜眼,她才發現自己枕在他的腿上,他也在閉目養神。
“最近…你還會感到頭疼嗎?”
她沒來由地問了一句。
他好像沒有睡得特別沉,忽然俯下身吻她。
“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就一點問題沒有。”
……
在趙笈心裡,他和舒嫿就是一對同病相憐的癡怨愛人。
舒嫿的嗅覺和正常人不太一樣,他從第一次聞到她調製的香水時就發現了。
她的感官比普通人細膩很多很多,很有調香的天賦,也更容易發生意外。
每每換季,她有幾天都會嗅覺失靈,不是把酸的聞成甜的,就是壓根嗅不出味道,他只敢帶她去吃日料之類清淡沒有氣味的食物,生怕她發現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。
後來,他的光環籠罩著她,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私人調香師,她調出來的香氣得到他的極度賞識,那她再也不用擔心別人質疑她的嗅覺有問題了。
因為她是調香師啊,一切和香氣有關的爭議,答案全部以她為準。
造化弄人,她的感官就是精細到了極致的錯誤。
而他呢,頭疼的老毛病就像月色裡的橋下流水,被陰影籠罩的時候痛不欲生,具體也說不清是從哪一刻開始被月光治好的,更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複發。
他趁著修生養性的幾年熟讀《內經》,慢慢悟出其實也沒必要硬找病症根源,或許這就是身體表達抗議的一種方式。
像他這樣出生在大家族的晚輩,若真是癡呆智障不爭氣,那好歹也算因禍得福躲過一場災禍,否則就得跟趙英琮一樣,無論如何都沒有資格拋棄家族追求自己的幸福,永遠被綁在這艘即將沉船的巨輪上,名曰回報家族的恩情。
幸好,他遇見了她,就不再頭疼了。
如果他沒有遇見她,他就是下一個趙英琮,或者是下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。
如今,他終於走出了前半生,也終於得到了她的愛。
很多人都問過他,問他喜歡舒嫿是不是因為她的家世。
在外人看來,舒嫿是他一手提拔的窮苦調香師,偶爾和他傳緋聞,但是兩人一直都沒有承認,直到後來她消失了幾年,回來以後又恰好撞上趙家落難,她以凌家人的身份把他撈起來,他才最終喜歡她的。
但在他心裡,事情的先後順序不是這樣的。
是在離開的那兩年裡,他先想明白了不應該把她當成禁臠對待,慢慢學會了和她相處,她才最終接納了他,也沒嫌那時的他牆倒眾人推被扔出來頂罪。
他愛不愛她,根本不是因為家世。
而是他要知道該怎麽愛她,怎麽樣摒棄一切自欺欺人的假象,真正地去愛她。
否則,那筐不舍得扔的草莓,磕壞的香灰琉璃手持,燒掉的春宮圖,又都是什麽的見證呢。
——
趙老板:這就是我戀愛腦長出來的過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