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語從不屑說違心話,在乎什麼,不在乎什麼,她都會跟沙澤龍講清楚。她這樣說,心裏便真的是這樣想。
沙澤龍聽了她的話後,鐵漢也柔了心腸。
收緊雙臂,沙澤龍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口。“謝謝你。”
這時,電話響了。
不用看,他也知道是皇額娘打電話催他回家的。
“我媽的電話。”沙澤龍朝言語豎起一根食指,放在脣前壓了壓。
言語在嘴巴前面做了個關拉鍊的動作。
屋子裏安靜下來,沙澤龍這才接了電話。
“媽。”
他媽說:“我準備做晚飯了,你今晚回來喫麼?”
沙媽媽繫着圍裙在屋子裏忙碌,都臘月二十九了,家裏幾個小子竟然都不在。
大哥沙威龍從政,過年時候工作更加繁忙,總是見不到人影。老二沙澤龍從軍,這幾天倒是偶爾回來一趟。老三沙少龍經商,是最自由的一個,但他狐朋狗友多,常常不着家。
屋子裏冷冷清清的,沙媽媽就特別懷念孩子們小時候的樣子。那時候多好啊,一個個的都親熱她,奶聲奶氣地喊她媽媽的樣子,她還記得清清楚楚。怎麼一轉眼,孩子們就都長大了?
都年二十九了,家裏還是不見個人影。
沙澤龍說:“今晚,不方便回來。”
“有什麼不方便的?”不回來就不回來,還不方便…“難道又有緊急任務?”這樣的情況,沙媽媽也遇到過幾次。
沙澤龍坦白地說:“言語在。”
沙媽媽愣了下,接着將手中菜刀朝砧板上狠狠地一剁,張開便罵道:“那妖女…”
不等母親發表長篇大論,沙澤龍又說:“明天,我會帶着她回家裏喫團年飯。”他面色嚴肅,語氣也變鄭重起來,他對母親說:“以我愛人的身份。”
沙媽媽聽到這裏,突然沉默了下來。
沙澤龍不是在跟她打商量,他只是在通知她,讓她知情,好提前做準備。她就知道,這小子是真的被那個妖女給勾了魂。
“哼!”沙媽媽說:“我那愛車可還在車庫裏停着呢,別指望我會做好喫的給她喫!”想到自己的愛車被言語當街給砸了,言媽媽一顆心就在滴血。
沙澤龍莞爾失笑,“好好好,有口飯喫就行。”
掛了電話,言媽媽也沒心情做飯了。
她摘掉圍裙,衝書房裏喊:“老沙,快,幫我把家裏珍貴的東西都給我放收藏室去,拿大鎖給鎖好了!那妖女明天要來咱們家,可別讓她把我其他寶貝兒給砸了!”
沙媽媽一邊說,一邊搬着名貴的花瓶、油畫、以及老沙珍藏了一輩子的那些寶貝往樓上跑。
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沙媽媽是真的被言語給砸怕了。
沙父從書房裏走出來,見沙媽媽一個人跑上跑下,着實辛苦,最後也只好跟着她一起搬東西。老實說,他對那個砸了自己老婆愛車的兒媳婦還是很感興趣的,他老婆在家裏稱王稱霸慣了,就以爲天下都得圍着她轉…
這家裏總算是有個人能降服住老婆,也是樁好事。
當然,這些想法,沙父也就只敢在心裏想想。
他不是言語,沒勇氣跟沙媽媽對着幹,在這個家裏,從來都只有沙媽媽提着琅琊棒砸他的份。
…
三十這天,沙威龍跟媳婦,還有浪蕩公子沙少龍都抽空回了趟家。
因爲他們都聽說了,那個拿着狼牙棒砸了他們媽媽愛車的妖女今天會登門拜訪,他們都想見一見傳說中的言語。真是不容易,他們家裏,向來都是皇額娘指點江山,這下來了個更厲害的角色,皇額娘也只能服老了。
兄弟倆人跟父親一起坐在老舊的客廳裏,翹首盼着沙澤龍回家。
沙威龍坐在單人沙發上,西裝下背脊骨挺得筆直,是一副嚴厲的政客坐派。跟他一對比,沙少龍就像是沒長骨頭一樣,整個人都癱坐在沙發上,懶洋洋的。
年關將近,曾經總是擔
心孩子們早戀的父母,都開始關心起孩子們的婚事來。
這不,一看見沙少龍,沙父就忍不住開口嘀咕不止——
“天天不見人影,幹什麼去了?”
“你公司都放假了,你還一個人在公司加班不成?”
“都三十多的人了,還不結婚,你做什麼呢?搞時髦想要當單身貴族?”
“別人家孫子都能打醬油了,我們家倒好,一個都沒有!”
…這就是沙少龍不願意回家的原因,聽聽,這逼婚的勁兒,一般人受得住麼。
沙少龍等沙父講話說完,他才一本正經地爲自己做辯護:“爸,話可不能像你這樣說。我還沒有收心,沒有成家的打算,如果就因爲年齡到了該結婚了就隨便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,那豈不是不負責任?你說,我匆匆忙忙結了婚,婚後繼續花天酒地,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,要是被我一不小心在外面弄出一條小人命來,那可不是丟了咱老沙家的臉麼?”
沙少龍拍拍胸脯,繼續說道:“我這樣,叫做有自知之明!一個人單身,總比禍害人家小姑娘好。”
沙父平時多會說的一人,卻被小兒子這樣一番話給堵住了。
他何嘗不明白沙少龍講的話都是真的,可他就是擔心兒子遲遲不找對象,將來會一個人孤獨終老。
沒有哪個當父母的,不爲自己的孩子擔憂。
這時,沉默寡言的沙威龍突然插話說道:“爸說的不對。”
以前,大兒子很少會反駁自己,所以聽沙威龍否定自己,沙父並不感到生氣,只是意外罷了。他看着大兒子,沉聲問:“我哪句話說錯了?”
沙威龍說:“咱們家也不是一個都沒有。”
沙父跟沙少龍都是一愣,一時半刻,沒跟上沙威龍的節奏。
什麼不是一個都沒有?
沙威龍笑了笑,望着廚房方向,他說:“我媳婦肚子裏有一個了。”
沙父呆住。
沙少龍瞪大了眼睛。
“真的?”沙父終於回過神來。
沙威龍嗯了聲,“已經滿三個月了,再等幾個月,你就可以抱孫子了。”
沙父開心壞了,也不跟沙少龍鬥嘴了,他忙不迭地站起來,笑得合不攏嘴地說:“這也要過年了,我去你們幾位叔叔伯伯家串串門,看看他們團年飯準備好沒有。”
看着沙父哼着曲兒出了屋,沙少龍忙對沙威龍說:“我看他是炫耀去了。”
“這樣的機會不多,讓他去吧。”
“恭喜你啊,哥。”
沙威龍點點頭。
聽到車聲由遠及近,兄弟倆對視一眼,同時起身。
這時候,廚房裏做飯的沙媽媽也聽到車聲,她趕緊摘掉身上的圍裙,對着鏡子整理頭髮,又在嘴上塗抹了正宮娘娘色的口紅,把衣襬扯了扯,踩着自信昂然的步伐出了屋子。
注意到沙媽媽的動作,老大家的媳婦忍不住捂着嘴偷笑。
言語自己推開車門走下來,她站在沙澤龍的身邊,擡頭看向他們家大門外站着四個人。最前面那個女人氣韻最佳,穿得也很洋氣,耳朵上掛着一對紅寶石耳環,昂首挺胸的樣子,像是一只優雅的天鵝。
言語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,是沙澤龍他媽。
沙媽媽身後,並肩站着三個年輕人,其中左邊那個男人穿黑色西裝,神情嚴肅,應該是沙澤龍他大哥。而旁邊那女人,就是大嫂。
那個穿着一件明黃色羊絨毛衣,在朝自己擠眉弄眼地笑的男人,應該就是沙家最小的那個騷包弟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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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語拎着幾袋子包裝精品的禮物,跟着沙澤龍朝沙媽媽他們走過去。
沙澤龍正要開口給他們做介紹,就聽到沙媽媽陰陽怪氣地開口說:“別介紹了,我認識,這不是言語大小姐嗎?力氣挺大,砸車挺兇殘的那個。”
言語尷尬到連假笑都做不出來。
砸車一時爽,討好婆婆火葬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