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章
三皇子不願讓自己一番心血泡了湯,雖說有拉攏之意,也是有著監視之心,畢竟對方手中握著兵權,若是那日突然倒戈,自己不能不防。
容玨的聲音平靜無波,如早已不再有風拂過的湖面,卻也不屑為幾顆小石子掀起漣漪。
“閑王殿下,您這樣是在質疑本世子的眼光。”
在他的心中,薑容容無人可替代,說是幾分相似,都是對她的褻瀆。
流螢和流月身子一顫,流螢輕輕抬頭,那雙那酷似薑容容的杏眼已經有了蒙蒙水波。
似乎難以相信傳聞中一向典則俊雅的容玨公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她們二人早就聽說過容玨世子的美名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,甚至比傳言中的還要俊美,卻比傳言中的冷漠。
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,便有如上天精心雕琢的一塊美玉,清雋澄澈,讓人移不開目光。
這樣的人,試問世上那個女子不會傾心呢?
眾人皆傳“容氏雙壁”的容玨公子溫潤如玉,與那位冷如霜雪,高不可攀的儲君是不一樣的,本以為自己這般苦苦練習模仿,至少能得到一句讚賞,誰知竟得不到世子半分眼神,還被如此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底牌,比被人打了兩個耳光還要難堪。
二人已跪了許久,卻還不聞世子允他們起來,只能咬著牙暗自忍著。
三皇子語帶可惜:“既如此,是她們二人沒這個福分,來人,拖下去杖斃。”
門口立刻進來兩個壯漢,粗魯地扯住二女的胳膊往外扯。
流月收到三皇子遞來的眼神,膝行著前行了幾步,行動間刻意學了薑容容的儀態,伸出手臂,扯住容玨錦袍的一角:“世子爺求您,求您可憐可憐奴婢,奴婢沒有癡心妄想,只想著在您身邊端茶送水,求世子爺救救奴婢!”
流螢則定定望著容玨,雙眼依然通紅,漲滿了眼淚,卻不敢往下流,媚態少了些許,原本與薑容容三分相似,倒是像了五分。
容玨一言不發,看著主仆三人演戲,只玩弄著腰間白玉上墜著的瓔珞。
三皇子決定再逼近一步,朝兩位府兵點了下頭。
兩位府兵立刻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二女拖至門口。
二女的身影正要消失在門外,卻聽到容玨的聲音:“等等。”
三皇子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,英雄難過美人關,誠不我欺。
容玨喚來一旁站立沉默的流風,看向三皇子:“閑王殿下,若是杖斃,確實有些殘忍。”看著三皇子,容玨笑得溫柔:“不如鴆毒,看在長得與太子妃有分毫相像的份上,給她們一份體面。”
“流風。”
“屬下在。”
流風伸手,從黑色勁裝裡取出兩顆藥丸,遞給三皇子。
三皇子愣了好久,才反應過來,顫抖著雙手接了。
容玨似乎有些疑惑的問道:“殿下,不將這毒賜予那二人?”
三皇子咳了咳,看向早已花容失色的二女,故作鎮定道:“也好,帶去後院處置。”
兩位府兵接過毒藥,拉著二女走了。
說是處置,是不過是說給容玨聽的借口,這二女是精心調教過的,不僅容貌過人,床上功夫也十分了得,這兩個尤物,容玨不要,他可舍不得殺,那便自己收用了。
容玨看著那張溢滿不舍的臉,心底不屑,便道自己還有要事,與流風先行回府。
那道月白身影走出門檻前,留下一句話,淡淡地飄散在風中:
“殿下莫忘了黑玉生筋骨膏,那藥···須得日日塗抹,才能見效。”
流風隨著容玨走在秋風漸起的街道上。
流風有些遲疑:“公子,若是閑王發現那黑玉生筋膏雖能治好雙腿,卻只余半月壽命,那···”
“他不會發現的。”
容玨伸手,接住一片落葉,黃色的葉面逐漸枯萎,終於被賴以生存的大樹拋棄,搖搖晃晃落到他秀美的指尖。
“人在絕處逢生時,不會在意抱住的那塊浮木,內裡是否已經腐爛。”看向流風,眼眸幽深“更何況,那藥膏本就無毒。”
“公子此話何意?”流風疑惑問道。
“你可還記得我與閑王所說的那只白鹿?”
“屬下記得。那白鹿,是被獵戶逮捕的,只是逮捕之時已經斷了一條腿,獵戶為了讓它賣個好價錢,讓它呈現出雙腿已好的假象,買去的人過些時日發現白鹿死去,也無法追究到獵戶頭上。”
“那無非是一物換一物罷了,那藥膏能生死人肉白骨,卻是以往後壽命換一日安康,是救命藥,也是奪命藥。”
“公子意思是說,那藥膏只對有疾之人有用,而常人用,則毫發無傷?”
“正是。”秋風吹起公子寬大的衣袍,“流風,這世間,想要得到什麽,便要付出代價,向來如此。”
“那閑王身死那日,公子有何打算?”流風握緊了手中劍。
容玨目光沉凝,望向遠處飛揚的朱紅色殿宇,如深不見底的湖底:“那便要,好好計劃一番了。”
落葉卷起一整個秋日的蒼涼,月白與烏黑的身影消失在京城世家府宅區幽深的街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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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【乖巧臉
賣萌三連又開始了,讓我溺死在珠珠的海洋裡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