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嚇得差點沒把刹車當油門踩。
趙笈作為他的老板,從來都是矜貴斯文的貴公子形象,別說他追女人了,趕著嫁給他的千金小姐就夠排隊一圈了,哪輪得到他去死纏爛打?
關鍵是……死纏爛打的對象還是舒小姐。
顧矽想起仙女不染凡塵的樣子,又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老板,一時語塞。
自從昨晚開始,事情像蝴蝶效應一樣迅速發酵,他老板和仙女之間的關系好像不是純潔的友誼……
顧矽選擇閉嘴開車,裝聾作啞當作什麽也不知道。
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,這趟去老宅會不會是不歸路。
趙笈也明白這一趟回老宅絕對沒好事,他坐在後排閉目養神,不斷思索對策。
趙家的人員結構,說複雜也複雜,說簡單也簡單。
主持大局的是趙英琮,現在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開會,沒空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;
輩分最高的是太奶,老人家吃齋清修大半輩子還挺德高望重的,涉及到家族內部的事,她的意見都很重要。
趙笈沒把夏芝放在眼裡,不過輕松就可以料到,一個七十喪子的潑婦肯定會扯著舒嫿去太奶那裡大鬧。
他還不知道趙京剛具體是怎麽死的,但是肯定和他無關,更和舒嫿無關,是狗急了先咬人,才會和他們扯上聯系。
那萬一夏芝撒潑起來,該怎麽保住舒嫿?
趙笈眉頭緊鎖。
他不言不語的時候,氣勢有些冷峻。
這是骨子裡的涵養,高位者的熏陶,他再溫潤也不代表他不會發脾氣。
而有些人呢,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,就把自己當成了上等人,說話不會有絲毫顧忌,鬧起來更加難看。
趙笈的觀念裡有兩條客觀事實。第一,他的親戚都很煩;第二,舒嫿的背景確實不太好,會被上等人看不起的那種。
但是,這兩條是獨立存在的,一旦產生交集,他毫不猶豫地就會改變想法。
舒嫿怎麽就配不上他了?只有他才能這樣想,那是因為她是他的女人,其他人有什麽資格來指手畫腳??
為了能讓他的那些親戚閉嘴,他並不介意營造出自己死纏爛打追求舒嫿的形象。
這樣想著,趙笈利落地打開手機,開始製造證據。
他把系統時間設置回以前,然後從舒嫿的社交帳號裡面截取動態,重新發布到自己的帳號上,再配一些不清不楚的文字。
科技公司的創始人,乾起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,居然也駕輕就熟。
不過趙笈心裡還是有底線的,不會把自己搞得像騷擾她的變態一樣,也不會透露出和她睡過的任何信息,爭取潔身自好。
他是在追求她,以追求者的身份亮相而已。
車子停在老宅的大門前時,趙笈忽然猶豫了一下。
他想起來,他第一次和舒嫿聊天的時候,就是以這種身份開口的。
那時候的舒嫿還不像現在這麽柔軟,但她至少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一點:並沒有因為他的示好而露出諂媚。
她說,她想在他這裡找一份工作。
只是一份工作,不用其他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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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記得她那日束了頭髮,領口露出的頸項纖細而瘦弱,但是她沒有低頭,沒有折腰。
他後來也問了她,山間雅舍的其他客人也能給她提供工作,為什麽她不跟他們走。
她說,其他人給她的工作信息都很模糊,只告訴她類似於“一次至少能賺五千元”的信息,她覺得不太好。
太多了。
五千塊,不是她能賺得起的數字,她清楚自己配不上。
不過,她偶爾也會問他,那種能賺很多很多錢的工作是幹什麽的,“一次”又是什麽意思。
她問他的時候,眼神清透明亮,宛若一池秋水瀲灩。
趙笈仍然記得當時自己嗓子啞的感覺。
他說不出來,只能告訴她,那種事情要身體健康的人才能乾,不然很容易暈過去。
她當時太瘦了,不適合。
趙笈一走進大門,回憶就被切斷。
他聽見女人在吵架,空氣裡還彌漫著一股劣質的香水味。
“你這個狐狸精!都是你勾引我兒子,我兒子才死的不明不白啊!”
“你分明就是來吸趙家血的,被趙笈包養還不夠,居然害死我兒子!老太太,你給評評理啊!”
夏芝哭天喊地,中氣十足地罵著哭著,聲淚俱下,淒慘得不行。
若非知道事實,還真會信了她。
趙笈氣衝衝地走進去,就要宣布自己和舒嫿的關系當場正名,忽然被一截白瘦的皓腕攔住。
是舒嫿。
她在他面前開口,清冷言語字字珠璣。
“這位女士,請不要把所有問題都推到我身上,昨天晚上是你兒子先對我動手的。”
“我和趙笈先生之間清清白白,就是單純的上司和員工,更不存在包養關系。我可以對天發誓,若有半句是假,我這輩子不得好死。”
她雖然處於弱勢,但聲線依舊不卑不亢,態度很堅決,堅決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。
趙笈匆匆趕過來,還大費周章地準備了一堆證據,就是為了幫她撐腰當眾坦白心意的。
可她說得這麽直接,發的誓這麽重,他都懵了,以為她說的是真話。
更別提夏芝,還有坐在上頭的太奶。
——
趙老板(沒有名分):嘶,臉被打得好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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