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全她(二更)

發佈時間: 2024-10-22 08:52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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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這個結果,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
趙笈雖然很早就自立門戶了,但他姓趙這一點不可改變。
再加上趙英琮生病以前確實就有把位置交給他的意思,已經板上釘釘不可改變了。

說來也好笑,偌大的趙家,平日裡人丁興旺親戚親家都爭著來分一杯羹,真到了關鍵時刻,卻連一個能頂罪的人都沒有。

只剩下趙笈。
過著詩情畫意生活的趙笈。

舒嫿實在幫不上什麽忙,在得知消息的當天她就開始思考要給趙笈帶什麽行李了。
萬一他哪天忽然被抓走,總該帶件換洗衣服在身上吧。

趙笈反倒不比她著急。
“周末有個俄羅斯的舞團過來演出,我們去一起去看舞劇,好不好?”

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看舞劇?
舒嫿詫異。

但是,她轉過身就看到趙笈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刮胡子整理儀表的畫面。
男人還是挺從容不迫的,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。
說句不厚道的話,他在聖誕節重新見到她的那晚都比現在失態。
難道,是她更重要嗎?
比他的名譽前程都重要?

舒嫿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
“可以這麽說,”趙笈坦誠回答,“因為我得不到你,但其他的一切我都得到了。”

舒嫿“嘖”了一聲。
他還蠻會拉仇恨的。

趙笈明明知道自己被嫌棄,但還是冷不丁地跑過來親她。
須後水清新凜冽的香氣算是討好她。

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狀態既像獄友又像老夫老妻,不至於過分親近,也會是時常流露出男女之情。

這次,舒嫿沒有歎氣。
她好像忽然明白了,有錢人的一個優點就在於心理強大。

對於普通人來說,一旦出了大事,許多人肯定會歇了消遣的心思,茶飯不思,連場電影都不會去看,更何況舞劇。
然而對於有錢人來說,他們並不認為“消遣”是一種奢侈品。

直升機,帆船,遊艇,高爾夫,手表,轎車,藏酒……
這些都是他們的生活,唾手可得的一部分而已,就像普通人要吃飯一樣,無論如何都不會戒掉的。

可以說是虛榮,也可以說是體面。
即便明天就要出去頂罪了,生活還是要繼續。

“看舞劇的話,穿什麽衣服比較合適?”
舒嫿輕輕地問。

——

最後,舞劇演得很精彩。
精彩的表象之下,是趙笈被國家方面的工作人員從觀眾席上帶走,名曰“例行審問”。

審問的由頭很多,稅務,信息安全等等,都是集團可能背負的罪名。

好在趙笈走得瀟瀟灑灑。舉手投足沒有絲毫慌亂,甚至還和媒體鏡頭打招呼。
仿佛是舞劇裡的亂世主人公在歌舞升平。

畫外,一切不妙。
趙英琮依舊躺在病房裡不省人事,舒嫿就成了第一個接到搜查令的人。

不幸中的萬幸,前來派搜查令的警員曾經受過趙笈蒙恩。
“舒小姐,情況是這樣。”
“現在趙笈先生在接受審問,具體的地方我也不清楚,只得到消息說上頭讓警方來他的住所,看看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。”

說著說著,警員適時向她指了一下手表的指針時間。
“現在時間還早。”

距離到準點還有十分鍾。

舒嫿懂了。
她有十分鍾的時間來確認大平層是否隱藏著見不得人的證據。
“好……我明白。”
聲線隱含幾分哽咽,卻又處變不驚。

轉身置入枯山假水,舒嫿第一次覺得大平層寂靜得如此寬闊。
說實話,她的心境很亂。

趙笈被帶走的時候很匆忙,一點線索也沒給他留。
何況集團以及凌銳的公事一直都是顧矽在處理,現在顧矽根本來不及趕過來,她不確定能靠自己發現什麽。

入目所及處皆是字畫,雕塑,藝術品。
唯獨沒有電腦文件。

她穿過回廊走進書房,反覆搜索確認都沒有發現桌子上的文件有任何異樣。
趙笈素來不愛進書房辦公,她更是進的少,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。

十分鍾的時間過得飛快,她只剩下三分鍾了。

情急之下,舒嫿忽然想起趙笈有個保險室。
他跟她提過一次,位置就在書房後面。

她走過去摸索的時候,手都在抖。
趙笈,你最好不是真的藏了什麽機密文件在裡面。
舒嫿在心裡焦急默念。

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,順手把書房裡的碎紙機先打開。
萬一有什麽叛國泄露信息的證據,她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處理掉。

為什麽是必須?
舒嫿又哽咽了一下。
說實話,她不知道。
是啊,她有可能直接把證據交給警方呢。

所有的想法在進入保險室的瞬間停滯。

小房間裡開著燈,布局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。
牆面四周空空蕩蕩的,只有一個玻璃櫃子擺在正中央,像是博物館裡的陳列櫃。

而櫃子裡堆疊著收起來的,是許多畫作書本。
或許可以稱之為,秘史。
記錄著他們最私密快活的時光,同樣是她見不光的把柄。

舒嫿甚至可以隔著玻璃看清自己。
不得不承認,那是一副很漂亮的畫。
畫上有她,有他。
郎情妾意,水乳交融。
至少第一眼是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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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嫿啞然。
確實,趙笈之前答應她把裸畫春宮圖都收起來,可是沒想到他收進了這裡。

更為驚人的是,她不知在無意中觸發了什麽按鈕,玻璃櫃裡傳來倒計時的秒表聲。
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,所有畫作書本都向下沉,全部被推進了一台預製好的碎紙機裡。

她親眼看著所有的把柄消失在眼前,同樣是他們為數不多相處的證據。
這就是他藏在保險室裡的全部秘密。
不允許任何人知道的。
不允許任何人看她。

——

在警員登門檢查後,只來得及看到女人孤身坐在書房裡。
悵然若失,顏卻在笑。

她問,趙笈被帶到哪裡去了。

警員再次勸她,保釋是不可能,除非出於重大人道主義的關懷的目的,趙笈必須要見什麽人才可以。
伴侶,分量還不夠。

女人輕微蹙眉,再釋然。
“那要是我懷孕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