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笈聽說舒嫿回了複式,表面上裝作不在意,卻讓顧矽一直跟他匯報舒嫿在做什麽。
顧矽說,她在和鄰居打招呼,還去對方家裡做客。
具體聊了什麽顧矽也不是很清楚,等舒嫿回去整理香材以後他才和鄰居套消息。
鄰居對舒嫿的印象不錯,但是第一次見面就提什麽幫她遠走高飛的,實在太奇怪,沒聊兩句就散了,更何談幫忙。
趙笈光是看顧矽發來的消息,一顆心都七上八下,喉間又苦又甜。
舒嫿果然沒有那麽容易改變想法,她依舊試圖離開他;
可這一次嘗試也證明了沒人能幫她遠走高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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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笈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,他覺得舒嫿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,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也什麽都沒得到。
他這段時間朝思暮想都沒想明白,她為何會如此反骨固執。
罷了,也許她多撞幾次南牆就會想明白了。
窗外又下起暴雨。
他怕她一個人寂寞想不開,隔天又去大平層看她。
他以為她該有些情緒波動的,沒料到她很平靜,像是一片歸於寂滅的羽毛,不再等風起。
而是等他回來。
“給你新做了香。”
舒嫿在小廳裡忙,聽見他的腳步聲後,莞爾回眸。
笑意淺淡,但起碼對他客客氣氣的,不再話中帶刺。
談論起製香,她一貫很溫柔。
趙笈讓顧矽和寶心都出去轉轉,小廳一下子變成私密的二人空間。
“什麽香?”
他脫下風衣,熟稔地坐在榻榻米上。
她另支一座香爐,用小刀把香料切成薄片,垂眸側首間是清冷嫻靜。
“禁中非煙。”
非煙,也有空熏品香之意。
需在爐灰中心基礎一個小洞作為炭孔,點燃香炭充分燃燒後置入香灰空中,用灰將炭埋起,全程沒有明火。
抹灰之後,再用香筷壓出五個區域打上香筋碳孔,在開孔處放上雲母片,最後才是將香品置於墊片之上。
用這種特殊的調香手法,輔以沉香、檀香、麝香、龍腦組成的香方。
沉香溫而不燥,檀香醇厚濃鬱,龍腦清涼爽神。
香氣幽潤綿長,舒展自然,且無煙火氣,宜細品。
趙笈從她手裡接過香爐,一手輕罩以聚集香氣,再靠近香爐,緩緩吸氣品香。
下雨天,禁中非煙。
嗅覺都是有記憶的,會讓人想起某一段時光。
美好得像是夢,虛幻且不真實。
“我最近也不頭疼。”
趙笈的心情平靜又忐忑,只得在香氣裡躊躇低語。
“怎麽忽然想起來做這個。”
“我的事,應該很讓你頭疼吧。”
舒嫿淺答,好像在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一樣。
兩人之間氣氛和緩,早已不需要大吵大鬧,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。
趙笈忍不住摟緊她。
摟緊了就再也不想撒手,如膠似膝,黏黏糊糊地恨不得把她粘在身上,這樣就永遠不用擔心下一秒她會不見。
金屋藏嬌一場,反而折磨的是他的心緒。
他握著她的手,那截伶仃皓腕上還帶著他送的玉珠手串,微涼。
玉養美人,美人養玉,磨合了這幾月的時光,兩者交輝相映極其漂亮。
她還帶著他送的東西,應該就不是徹底厭棄他吧。
趙笈僥幸地想。
想著想著,他就問出口。
“舒嫿……”
”你真的沒有一點愛我嗎?”
舒嫿也握著他的手。
他養尊處優,矜貴得連手指都修長乾淨,幾處薄繭是畫畫寫字留下的痕跡,根本談不上粗糙,反而有種文人的沉穩。
“我的愛太小了,你又在那麽高的位置上。”
她輕輕開口。
“我不敢愛。”
“我允許你對我做任何事,”他在她的頸側落下吻,不同於之前的激烈纏綿,而是點到為止,“包括愛我。”
“等你繼承了英琮先生的位置,你就不會這麽說了。”
舒嫿苦笑。
“你怎麽知道這事?”
趙笈詫異,事無巨細地與她解釋。
“趙英琮確實找過我,但我又不願意做那個位置,你最了解我的……”
“是是是,你不想一輩子賺錢,”舒嫿甕聲甕氣地替他接下半句,“錢上加錢不還是錢,你看不上那玩意。”
趙笈本想誇她心有靈犀的,但她熟練接話的樣子實在有幾分可愛,他笑了好一會。
他想,等她回心轉意的這段日子,他剛好可以把凌銳的事情解決。
她應該會慢慢認命的吧,不再去想那些不該有的心思。
再說,由奢入儉多難啊,她肯定會放棄的。
就這麽過了半個月,趙笈暗中觀察舒嫿很久,確定她不再提起離開他的事以後,“隨口一提”讓顧矽問問她想去哪裡玩。
人總不能一直關在家裡,仙鶴也是需要外出放風的。
否則會關生病,關傻。
他在植物園養的孔雀最近就有點掉毛。
顧矽問了舒嫿,舒嫿又和寶心一交流,說是想去鄉下的農場秋遊摘草莓。
摘草莓?那有什麽好玩的?大棚田裡好髒的。
趙笈的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,他趕緊讓顧矽準備幾條上得了台面的旅行線路,國內國外都行,準備拿回去跟她好好選選。
但是他一回家,就看到舒嫿和寶心已經在挑摘草莓的籃子了。
她笑得很開心,眉眼清致如畫,音容無邪。
趙笈沒忍心掃她的興。
“那……幫我也挑一個籃子吧。”
舒嫿望過來的時候,男人僵硬地露出笑,像是在討好她。
“我也挺喜歡摘草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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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啦,早早更新一下
趙老板(咬手帕):她應該不會跑了叭
趙老板真的很狗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