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五里地,並不遠,加上紫藤叫車伕快馬加鞭,小片刻的時間後,兩個丫頭便回了李家老宅。
碧玉連連問紫藤有什麼重大的消息,紫藤仍是閉口不說,木着臉,略有所思。
她要親自告訴李媛。
碧玉翻了個白眼,“神氣”
碧玉知道紫藤是李媛新收的心腹丫頭,沒太計較,將舊畫塞回紫藤的手裏,她則安排車伕,停馬車去了。
紫藤捏着畫,快步來到後宅。
李媛住的閨房,依舊是她當年做姑娘時住的小院。
在院中住了幾日,她仍是沒有想起任何的往事。
儘管人們都說,那是她小時候住過的地方,也在她的舊畫中,翻找到了昔日的印跡,可她還是,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爲什麼,她只是摔了一下,就摔掉了所有的記憶
不不,除了記憶中,有一個“墨離”的名字,其他的記憶,一片空白。
“夫人”紫藤一進李媛的院子,就大聲喊道,“奴婢有重要的消息彙報。”
李媛正站在院中的楓樹下,看着一樹的紅葉發呆。
聽到紫藤喊她,李媛忙轉身過來,“那個木閣樓,是那路家老宅的閣樓”
她剛纔命兩個丫頭,去打聽一副舊畫上的閣樓的出處。
“夫人,您什麼都不要管了,您只需知道,那路宅裏的神祕主人,便是您一直找的那個人。”
“我我一直在找的,誰”李媛驚得呼吸都停滯了,睜大雙眼看着紫藤,“墨墨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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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他,夫人,幽雲山的墨離”
李媛的脣角顫抖起來,大口大口喘着氣,“他他爲什麼說,不知道墨離”
那天在鎮上等橋上的河水退位時,她問他,是否認識一個叫墨離的人,她清楚地記得,他神情疏離地回道她,“不認識。”然後冷然轉身離去了。
他明明是墨離,卻說,不認識墨離
將她抓到幽雲山,跟她在石牀上纏綿幾天的人,居然說
不認識墨離
不認識墨離,不認識她
這究竟是個怎樣冷情的人
“我去找他”李媛冷冷一笑,“我要問個清楚”
“夫人,您聽說我完。”紫藤拉住了李媛的胳膊。
“還有什麼事”李媛急於想找到墨離,不耐煩地問道。
“夫人,您可知道,您爲什麼會失憶嗎”紫藤嘆了口氣,“這其中,有主人的逼不得以。”
李媛看着她,眯了下眼,“究竟還有什麼事你快說”
紫藤嘆道,“夫人,是因爲您的身份呀您是齊國天子的母親。縱使你們二十五年前是未婚夫妻。可是,回不到當初了呀。他喜歡你,可是又擔心你的名聲。又怕你執着於過去,給自己的身份帶來污點。他在保護夫人。”
“保護我”李媛冷笑,“那他爲什麼又出現爲什麼不當自己永遠死了爲什麼又抓我到幽雲山”
李媛現在的記憶,只是紫藤告訴她的。
她理解不了,失憶前的自己,是如何在喜歡墨離,也不清楚,當時她和墨離,在幽雲山的幾天,是如何相處的。
失憶前的她,以爲墨離死了,記着墨離二十五年可墨離忽然又出現了。
出現了之後,蠻橫地抹了她的記憶
這實在是太霸道
要不要失憶,也是她說了算
“夫夫人,這個奴婢也說不好。”紫藤嘆了口氣。
“我不會感激他的保護”李媛冷笑。
她大步往院外走去。
路家老宅。
墨離正站在木閣樓的三樓,看向李家的方向出神。
他在等李媛。
他知道,紫藤發現了他,一定會將他的事情,告訴給李媛。
躲來躲去,躲不過,索性,他不躲了。
當面拒絕吧。
“先生,李家那位夫人,又派人遞貼子來了。”樓梯口,僕人的聲音忽然說道,“這回,是她親自來了。”
李媛路過路宅,對這宅子感到好奇,幾乎每天都派人遞貼子,想進宅子參觀一下。
不過,全被墨離拒絕了。
聽到僕人的彙報,墨離袖中的手指握了握,“我去見她。”
僕人一愣,咦先生今天這麼爽快就答應了
是不是不耐煩了,要親自轟走
“先生,您要是覺得她煩,老奴替您轟她走,這位夫人也真是的,都說了這裏不讓參觀了,她卻天天遞貼子。”僕人抱怨說道。
墨離往樓下走去,一言不發。
僕人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,也就不多話了,跟在他的後面,去迎接李媛。
因爲是鄉下的宅子,所以路家宅子的佔地面積很大。
穿過層層房舍和大片的花園,墨離才走到前院的正房。
紫藤守在門口,見墨離來了,忙小跑着走來,低聲道,“主人。”
墨離低頭看她,眸光暗沉,“你跟她說了”
紫藤低着頭,“奴婢覺得,奴婢的做法是對的,主人的做法太自私您一直喜歡左右他人的命運。可是,怎知他人,並不喜歡您的安排”
“”
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活法,好與壞,都應由本人選擇,您不該擅自做主。”
跟隨墨離前來的僕人,是路家宅子的管事,是楚旭命人找來的。
他不知道墨離的身份,但上頭有人悄悄對他下了密令,墨離的身份不簡單,是皇上關照的人。
所以,管事一直將墨離當大人物一樣的敬重着。
他沒想到,
眼前的紫衣丫頭,居然敢對墨離一番教訓,真是太放肆了。
“好大膽的丫頭,你敢這麼說我們先生”
哪知墨離只微閉了下眼,眸光閃爍了下,沒有生氣,而是擡步走進正屋去了。
管事想跟上前,被紫藤伸手一攔,“主人們說話,你站在外面候着。”
管事一噎,“嘿,你這丫頭,真是無禮得很,我進去是想招待你們夫人。”他家先生剛剛大病纔好,他擔心李家那位不講理的夫人,爲難先生。
就先生那虛弱的身板,一巴掌就能拍倒下了。
“我們夫人自有你們先主端茶遞水,你站外面候着就可。”
“我們先生,憑什麼要給你們夫人倒水”管事不服氣地叉腰冷笑。
紫藤朝管事翻了個白眼,屋中兩人的身份要是一揭穿,這管事得跪倒磕頭。